不知彼而知己，一胜一负；
不知彼，不知己，每战必殆。”
——《孙子兵法*谋攻篇》
提起孙子兵法，许多人便想起了谋攻篇里的这些金句。这是孙子兵法流传最广的名言。
其实孙武这句话有两点值得讨论。第一，所谓“知彼知己”，有些人错说为“知己知彼”，若根据原文，是“知彼”在先，“知己”为后。难道不可以说“知己知彼”吗？可是若根据中国传统重视排列座次，这个次序应有寓意。
第二，孙武的说话不够周全，他说“不知彼而知己，一胜一负”，然而“不知己而知彼”又如何？是否也是“一胜一负”呢？又或者，“知彼”未必能“知己”，但“不知己”则肯定也不能“知彼”，所以不必提起呢？
先问“知己”难还是“知彼”难？人贵自知，肯照照镜子的人甚少，即使是照镜，许多时候也是顾影自怜，自欣赏自己的美，看不到自己的丑。看别人，往往是“旁观者清”；看自己，则往往不认为“当局者迷”，故“知己”难于“知彼”。我相信这个论断，有些人会认同。
“知彼”是认识对方，“知己”是了解自己。只有了解自己才能超越自己。也许有些人不知道，“知己”比“知彼”更难。金庸的武侠小说《射雕英雄传》里，谈到华山论剑这一幕，西毒欧阳锋因为修练了《九阴真经》，打败了东邪黄药师及北丐洪七公，看来要做天下第一高手了，幸好在此关键时候聪明女黄蓉心生一计，对欧阳锋说，有一个人你打不赢，他在你背后，而此时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欧阳锋回头一看，看见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，于是与影子打起来，当然是永远打不赢了。
这个故事不但象征了“知己”之难，而且点出其难处源自我们的“心魔”。若能克服心魔，则无往而不利。
若以《大学》说的“物有本来，事有终始”而论，则“知己”是本，“知彼”则是末。“知己”是内功，“知彼”不过是外功。当然是修练内功为根本。因此，孙武说“知彼知己”，“知彼”为先，是为下智者说，怕其“知己”而走火入魔；若上智者，也不怕“知己知彼”，先练内功。
施伟斌
2004-5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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