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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谈资本主义
发布时间:1999/11/10
    “我们所以能够得到饮食,不是出于屠宰者、酿酒者及烘面包者的恩惠,这是得力于他们对本身利益的重视;我们并非诉诸他们的人道精神,而是诉诸他们的利己心。” 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——经济学家 阿当•史密斯(Adm.Smith) (1723-1790)


      这几年在中国大陆经商的时间长了,对大陆的一些经济活动以及其“游戏规则”也有一点了解。我一直深信,人的心态影响了“游戏规则”的制定,而“游戏规则”也反映了人的心态。近年来,虽然市场经济得于提倡,但从众多的“游戏规则”看来,我认为许多人对于何谓“资本主义之自由经济”还存在不少歪曲及误解。我所接触的人当中,对于资本主义的一些基本概念,所知甚少。

      我不是学经济的,充其量是一个企业人。因此,谈论资本主义只可以浅谈、简谈。

      自从资本主义的鼻祖(Adm Smith)阿当•史密斯的传世巨著《原富》于1776年出版以来,他所揭示的自由市场的无形之手、利己心和分工效益,经过不断实践印证之后,早已取得了西方经济学者的认同。事实上,资本主义所以能够迅速发展,并且已证实在创造财富和提高生活水准上远胜其他主义,与执政者跟随、西方资本家落实史密斯的这些主张,有不可分割的关系。

      可惜的是,现在我发现在中国大陆还有很多人不了解资本主义(我不是鼓励接受某某主义,我只是鼓励人们在相信某某主义之同时,必须回答两个问题:这是什么意思?它有何根据?)要了解资本主义,最起码先了解其主义的三大基本概念,即:无形之手,利己心,分工效益。在这里我想浅谈的是无形之手及利己心。(注:分工效益的概念一般人都比较容易理解,并且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也谈及不少,相信很多人都读过,在此省略)。

      史密斯认为如果人人为自利而忙,社会是不会陷入无政府状态的混乱局面的。他认为人们会从不同途径努力,在这样做的同时,必会于无意间达到互利目的而令社会趋于和谐。而指导人们这样做的,就是市场之“无形之手”。“无形之手”是达致社会和谐和使自由市场能够顺利运作的根本元素。换句话说,人们各为私利忙碌而形成的“无形之手”,令自由市场自然存在,一句话,自由市场的竞争促使自利的人不得不为他人工作。他不能以自己的意欲来生产,他必须根据他人(消费者)的需求而生产;他不能对其产品定下他最愿意收取的价格(这意味愈高愈妙),而必须以消费者愿付的价格定价。

      那么什么是“利己心”(self-interest)?它绝对不是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自利。所谓“利己心”,是指个人要改善本身境况的一种力争上游的天性。史密斯称所有以利己心为动机从事经济行为的人为“经济人”(Economic Man)。

      那么“经济人”从事经济活动的结果,可说是利己利人。举例说,①在买卖过程中,只有在双方都认为对己方有利时方能达成交易,买卖因此是彼此有利的行为。②又如人们出于自利心而储蓄或投资,使社会上多了一笔资金可运用。史密斯因此得出追求私利可增加公益的结果。③在自由市场里,卖面包的老板忙碌地为自己创造财富,但他不得不为他人(消费者)工作。因为老板不能以自己的口味来生产面包,他必须根据消费者口味的需求来生产。虽然他希望面包的价格愈高愈妙,但他必须以消费者的价格来定价。④又如某企业管理人员想当高级经理,(意味着他可以增加收入,这是利己的),他的利己心促使他不得不为出钱人(老板)做事,令老板满意,最后得到提升。史密斯认为这是利己又利公司的,因为双方都是在愿意的情况下发生的,所以不存在剥削或被剥削。

      最近与香港的几位老板们及学者聊天时,大家都有几种感觉:大陆员工往往把“自利心”歪曲为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自利;“受人钱财,替人消灾”的意识比香港以及西方国家都弱;“寄生虫”的心态比国外强;(这是宏观的总体感觉,不是针对个人);公益是靠宣传来维持的(如:雷锋精神),没有意识到公益受破坏时,私利也同时受损。(例如:当你浪费了公司的资源,你会受到批评,评价被降低,升职无望,被降职。最终,私利受损。)

      其实,私利和公益,受“无形之手”所引导,走向利益和谐的一致。从此一结论引伸,史密斯主张,在制度许可范围内,每一个人以追求本身利益进而增加公益。同时强调,每一个人都应自由运用自己的劳力和资本。最终达到适者生存,不适者淘汰。

      我认为如果中国大陆因一些不幸的经验而产生了对“资本主义”、“资本家”、“自由市场”、“自利心”恐惧症或偏见,那实在是很不幸。日本、香港、新加坡、台湾早就将这恐惧症消除。过去的二百年,西方国家的经济发展的确是有赖于落实史密斯学说。

      我们很高兴看到落实此学说的社会最终达至“适者生存,不适者淘汰”。何为“适者”?指的是:动力来自“自利”,行动中为“出钱人”工作,最终走向私益与公益和谐一致。         

 
 施伟斌 
 1999-11-10

 


      注:

      值得一提的是,我曾经在“每月清谈”谈及“感恩惜缘”, 当时部份员工不明白为什么要感恩。我认为感恩是双方的 “公司感谢员工为公司所付出的贡献;而员工感谢公司给他的回报及机会。”

      史密斯学说没有提及感恩惜缘。经济学说大部份是关心物质方面的最终结果(如:增长率、年收入等)。

      我提及的感恩惜缘是一种精神面貌,是物质以外的另一面。感恩的人(无论是老板或员工)工作时是坦然的、快乐的,绝不会长戚戚的。此人可遇,不可求。他不仅仅是个适者,也是一个快乐的强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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